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秋日的一个早晨,华北某军用机场笼罩在一层薄薄的晨雾里。 6点刚过,马文刚就起了床,来到隔壁的鹰房取鹰。 右手戴上鞣制的皮手套,轻触头戴眼罩站在隼台上休息的苍鹰利爪,鹰随即跃上他的右手。 抓了点新鲜的鸽子肉,马文刚托着苍鹰向机场的跑道走去。 每天这个时候,正是饿了一夜的鹰们外出觅食的最佳时间。说来令人难以置信,机场也可以是鸟的天堂,尤其是这个毗邻湿地的机场。飞机起降滑行的跑道和周边广阔无垠的草地有时就像一张巨大的餐桌,总有美味可口的虫子会爬上来,鸟喜欢这样的地方。 或许让室外清冷的小风吹出了精神,又或许让四周若有若无的鸟鸣激起了欲望,马文刚手上的苍鹰突然收紧了翅膀,伸长脖子,颈部的羽毛直立起来,这是鹰进入攻击状态的表现。 马文刚抚摸了一下鹰的羽毛,让鹰稍稍恢复平静,保存体力。距离第一次飞行任务还有2个小时,在这之前,他要带着2个兵用3只鹰驱走机场净空范围内的所有鸟类,以免鸟撞飞机或者被吸入引擎。 到达跑道的一侧,马文刚摘下苍鹰头上的眼罩,鹰立即开始上下摆动脑袋,双眼向前方聚焦。他右手用力向上一扬,苍鹰旋即振翅高飞,直入九霄。 抬头仰望,啸傲空中的苍鹰时而翱翔,时而盘旋,时而俯冲,企图下来觅食的燕雀等各种鸟儿,在天敌的威慑下,惊恐地争相亡命飞逃,原本略显嘈杂的机场上空,没过多久就肃然而寂。这是马文刚最享受的一刻。 马文刚,四级军士长,北空某场站驱鸟队猎鹰饲养班班长。苍鹰、猎隼、游隼这些攻击性猛禽到了他手里,都被收拾得服服帖帖,成为乖乖听话的“驱鸟员”。6年前,马文刚当上全军首个猎鹰饲养班班长,现在,他的徒弟遍布空军各个驱鸟队,甚至海航部队都慕名前来拜师,可谓名副其实的“鹰王”。 “驯鹰的本事是跟当地一位老猎手学的。”马文刚告诉笔者,刚组建饲养班那会,猎鹰驱鸟在全军都是先例,没有可借鉴的经验。几经打听得知,地方有位老猎手有捉鹰养鹰驯鹰的拿手绝活,马文刚便登门拜访。表明心意后,却被老人一口回绝。原来,之前也有人来拜师,老人欣然应允。但由于驯鹰是个苦差事、寂寞活,很多人受不了这份罪,中途纷纷打了退堂鼓,让老人伤透了心。对此,马文刚向老人保证:“我是当兵的,只要能驯好鹰,我什么苦都能吃!”几次登门拜访后,老人被他的诚心所动,将驯鹰绝活倾囊相授。如今空闲之余,师徒两还时常叙叙情谊,一同探讨驯鹰心得。 驯鹰是个辛苦活,可谓是“五加二,白加黑”。驯化之初,为了尽早了解猎鹰习性,与鹰培养感情,马文刚便把铺盖搬到了鹰舍里,与鹰寸步不离,甚至几天几夜不合眼。他常说:“场站让我们驯鹰,就是将‘新装备’托付给我们,一定要让它们早日形成‘战斗力’。” 在饲养班下士马俊亮眼中,这些鹰都是班长的宝贝疙瘩,马文刚对它们倾注了所有的爱,甚至比亲闺女还亲。2007年马文刚的女儿出生时,正赶上猎鹰驱鸟试验的攻坚期,马文刚回了趟陕西老家瞅了襁褓中的女儿几眼,便赶回部队投身到驯鹰工作中。一年后,“鹰宝宝”能放飞了,领导特批他回家看闺女。马文刚回到家,一岁多的女儿已经会喊“妈妈”了,当妻子让她喊“爸爸”时,女儿却盯着眼前这个男人躲在母亲身后嚎啕大哭,说什么也不让靠近。那一刻,这个西北汉子的眼泪“刷”地下来了。其实,马文刚也想家、想女儿,但一想到部队的驯鹰任务,就觉得这群“鹰宝宝”更需要他。 有次驯鹰,马俊亮不小心弄伤了鹰的爪子,马文刚劈头盖脸一顿训。马俊亮知道班长是心疼这些鹰,因为驯养的鹰一旦不注意受伤了,往往很难恢复,甚至存活不下去。一次,马文刚被新引进的猎鹰咬住手指,鲜血喷涌而出,但他手上却没有丝毫反抗动作,而是轻轻抚摸着鹰的羽毛,像是抚慰一个犯错的孩子。等驯鹰结束后才发现,猎鹰把马文刚整个指甲盖都啄穿了。 苦过、累过,但当鹰哨一响,看着猎鹰从自己胳膊上腾空而起,在空中盘旋驱鸟时,马文刚脸上总是写满了自豪。驯鹰6年,他探索出了“之”字放飞驱鸟、诱饵盘旋定点驱鸟和随车大范围驱鸟等多种生物驱鸟新手段,突破了人工驱鸟难以达到的50米高空盲区,先后在军区空军猎鹰驱鸟竞赛、空军后勤专业技能大比武中一举夺魁,两次荣立三等功,并荣获全军优秀士官人才奖一等奖……面对一本本烫金的荣誉证书和证章,战友们羡慕不已:“驯鹰到底有什么秘诀?”马文刚笑而不语,只是轻轻抬起了胳膊,露出被鹰抓过的道道伤痕。其实,这才是他真正的“军功章”。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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